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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被和谐的纯爱战士

病态的慕强

看了一个up主拍的视频,那里面没有生机勃勃,没有特殊的情绪,没有华丽的服装和富丽的装潢,没有刺激的生活,没有“佛系”的营销,也没有特别对生命的困境的强调。一个五十几岁的人和一只十九岁的猫,仿佛避开了纷繁的人世,普普通通地生活。

我知道镜头下的东西永远不会真实,但一些被提炼出的、能够触动人的感受永远不假。


进入社会的人好像都只会晒出自己最好的一面,我突然意识到这也是一种生存压力的体现:晒出自己的烦恼、吐槽似乎变成了可能被别人利用攻讦的“弱点”,是人们密不透风的自我防御的巨大漏洞。

人很难接受自己的不完美,并且越是在意这些弱点,就越要宣传自己的美好。

大部分人总是被大流裹挟,当歌颂强大和美好成为唯一的“正能量”,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只能成为框在画框里的定格鲜花。

但就像我在三八妇女节那天发的留言一样,我一贯认为美好的背后并不只是美好,美好本身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东西。

从另一方面来说,对自己的痛苦的遮掩,也一定程度上可以引申为对可能到来的轻视、欺辱的担忧。它反映了社会对于“强”的病态的追求。慕强心理是每个人都存在的,我不觉得它不对,但慕强不意味着鄙弱。

在新冠的种种事件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到慕强鄙弱的观念带来的后果:人们乐于助人,乐于去做强者,但真正弱者的声音、面孔是无法被看到的。即使是弱者自身,也对自己需要他人帮助的状态感到羞耻。而那些无法自理的人无疑时时刻刻都遭受着身心的双重打击。

更不用说有些人内心怀抱着“乱局中,抛弃廉耻和礼义,抢走别人的资源自己才能活下去”的野兽心理,原本合理分配就可以共渡难关的局面却被这些人搞得一团糟。他们大概都信奉“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”,以自己权力、武力上的强势沾沾自喜。

而极端绝望的弱势者是怎么想的?

“我拖后腿了,大家嘴上说没事,尽力帮助我,但我一直好不起来的话,就是在浪费大家的精力和善意,还不如现在就去死。”

同一个个跳楼的人一样,很多跳楼者犹豫很久,站在显眼的高处,被人们看到,有些人在试图救他,有些人嘲讽他懦弱、作秀,甚至说救人的也是为了名声。当然我说的弱者指已经到了无法掌握自身命运的地步的人,尤其是失去希望的。

所以有些跳楼者明明留恋人间到了最后,却依旧选择了离开。那份绝望比跳楼这件事更令我震动。

真正绝望的人,你甚至不会知道他来过这人世。他会收拾好一切,静悄悄地走。除了身边最亲的人,别人也许根本就不会有所触动。啊,他居然自杀了。好可怜。

这就是一条没有极高知名度的生命所能溅起的涟漪了。

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,却再也不会被追究了。

只需要一滴墨,清水就可以被污染。

只要一小个伤口,蚂蝗和苍蝇就会蜂拥而至。

现代社会,街道也许能够干净,但公共心理的环境,依旧是脏乱丛生。

所以越是弱者越不敢暴露,他们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不美好,没有办法消化他人的鄙夷,即使那有时候其实是善意的提醒。

这并不是弱者的错。当所谓的文明社会回到了弱肉强食的原始社会,没有人能永远强大,压力只能不均等地分配到不同时间的不同人身上。

有多少人很久没有拥抱自己了呢?又有多少人失去了真正的对他人和自己的善良?

在否定弱势群体的时刻,请反思一下自己的哪个部分也被同样杀死了。

时刻记得,你也是人。



这一段话反复修改了很多次,现在发现“慕强鄙弱”这一点其实可以说在“父权社会”里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
势力最弱的群体粗略划分,是老人和幼儿,其次是女人、残疾人,然后是普通男人,最后是掌握钱权的男人。

一级一级的压迫,即使这阶层中有许多个例能跳出框架,套在他们脖子上的锁链却从不会真正断开。

那是社会套上的无形枷锁,凭借一个人是掰不断的。每个人都深受其苦,但大多数人都摸不到锁链的形状,只会在锁链被互相拉扯得更紧时攻击对方。

人性的黑暗构成的地狱,文G时期已经有几代人经历过了。十年时间里,摧毁和倒退的无法用同等的时间衡量。

地狱并不真实存在,只有人心能够让它外化。

我总是想不明白,为什么一直在轮回,每个人都能看到历史,改变却这么难?

也许极致的短视自私,才是终极的恶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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