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池苏】5
门口里面完全没动静，似乎这家并没有人在。
方晋甫看了看留在大厅的带背椅子，朝着房子侧面摆放，明显刚刚有两个人，一个坐椅子上，另一个大概是坐矮一点的板凳之类的。
厅不是很宽敞，那个位置跨一大步就能到门后。他心中了然，扶了扶眼镜架，又说道：“马师傅也算我的前辈了，我受他所托过来看看你，门后的朋友，怎么不愿出来相见呢？”
那声音儒雅，说得诚恳，又一下说出自己藏身的位置，躲着也没意思了。苏文谦瞟了一眼池铁城刚刚坐着的椅子，知道问题出在哪里。方晋甫进门突然，池铁城大概是怕他不方便，没有落锁，这个院子小，毫无屏障，他只来得及闪身藏好自己，却没想到处理其他地方。
又是一个点，苏文谦记在心里，以后在家也不能太放松，得把习惯培养出来。
他撑着板凳走出来，默默看着站在院里声称老爹叫来帮他的客人。
一身新长褂，料子不好不坏，头顶着黑色呢子礼帽，脸上戴一幅银边眼镜，长相和他的声音一样文绉绉。看起来二十岁左右，挂起的笑容略微停顿，眼里透露出意外，但马上遮掩住，戴一枚碧玺戒指的手拿下礼帽对他点点头。
苏文谦第一眼看这个人就觉得不喜欢，那眼睛藏在镜片后，满满的算计，年纪轻轻就有三角眼的趋势，一看就不是好人。
他面无表情地点头回应，没有放人进客厅上座的意思，等着方晋甫在院子里把话说完。
方晋甫在外好歹也算个富裕人家的读书人，刚进保密局，还没受过这么无礼的对待，一时生起不满，对着站在厅里还没他高的苏文谦说道：“你叫苏文谦？”语气不再像刚刚那样恭敬里夹着试探，透露出资产阶级特有的高傲。
苏文谦对这变化不怎么在意，点点头：“师傅跟你说什么了？你要怎么帮我？”
方晋甫两手别在身后，边打量院子边说：“不急，我是听说你枪法很好，我在国民党有些关系，那边正要招人，狙击手。”
“不过，”他踱步一圈，院子小，这就看完了，“你的枪法我只是听说，总不能道听途说的，就把你介绍过去。”
苏文谦皱眉挪了一步，挡住他往门内窥伺的视线，说：“我可以演示给你看，但是我现在脚受伤了，站不稳，拿不了枪。”
“好，那我等你伤好，到时候可别叫我失望。”方晋甫笑笑，拿在背后的帽子甩了甩，扣在自己头上走出大门，也不关门，就这么拐了个弯消失了。
苏文谦单脚蹦下台阶，闩上门，又单脚蹦回去，摆好椅子，拿板凳坐在厅门口等池铁城回来。